（五）北海币是史上最成功的红色货币
北海币自发行以来，由于信用等级高、币值稳定，深受军民喜爱；北海币不仅在山东和华北地区流通，还随着华东解放军进跨过淮河和长江，是跨区域最多的流通币，具备准全国性流通币属性。从这个意义上讲，北海币超越了同时代的任何其他红色货币。
1．北海币是信用等级最高的红色货币
1947年5月，华北财经会议在河北邯郸召开，陕甘宁、晋绥、晋察冀、晋冀鲁豫、山东五大解放区有关负责人参加了会议。会议研究了各解放区货币固定比价、混合流通问题。1947年10月24日，中共中央批准了邯郸会议决定的货币兑换比价（表4），明确“按照以上比价，各解放区货币可以互相流通”[43]。可见，在各解放区货币中，北海币与冀南币、华中币同属于币值最稳定的货币。
北海币之所以信用等级高：一是在经济学家薛暮桥“纸币的基本保证是物资”的思想指导下，北海银行坚持“物资本位论”，以粮食、棉花等重要物资作为发行准备，注重对币值和物价监控，适时对北海币数量进行调控。二是根据地对海盐、花生油、烧酒等特产实行专卖，既增加收入，又掌握了北海币对法币、伪币的比价，这是北海币币值稳定的一个重要原因[44]。三是人民军队在山东战场的不断胜利，进一步增强了北海币的信用。1940年前北海币与法币以1:1的比价共同流通；随着人民军队不断胜利，1943年法币作为外汇与北海币的比价降为6:1，北海币的购买力显著提高、社会信用得到普遍认可，北海币成为根据地唯一可靠的交换储藏手段[45]。
2.北海币是跨区域、准全国性的流通货币
北海银行自创立以来，所发行的北海币不仅满足了山东根据地军政供给，而且适应解放战争军事形势发展，跟随华东野战军走出山东、跨过淮河和长江，成为在全国范围内有影响的、跨区域流通范围最广的准全国性货币。
早在1947年秋，北海币就随同陈粟大军越过陇海铁路进军到豫皖苏边区，与冀南币携手排除了国民党法币，占领了流通市场。1948年9月济南战役胜利，揭开了我军与国民党主力进行战略决战的序幕。战略决战开始后，北海币与华北、华中解放区货币先后实现统一，北海币走出山东，开始按照固定比价在华北、华中地区流通。
1948年10月13日，依照中央财政经济委员会的决定，北海币在华中区的五、六、七分区境内与华中币以1:1的币值等价流通；1948年11月6日，淮海战役开始后，北海币在华中解放区与华中币等值流通；徐州解放后，徐州市军管会于1948年12月11日公告，“徐州之所辖地区以北海币为通用货币，禁止金圆券和银元流通”。淮海战役后，北海币仍然作为本位币在华中地区流通。1949年2月13日，华中行政办事处命令，“凡华中解放区内限定人民币与华中、北海币1:100比值同时流通使用”；1949年4月21日渡江战役开始，“根据渡江战役支前会议精神，除华中币、北海币作为人民币辅币允许过江外，其他地方性货币一律不得过江”[46]。
3．北海币在货币统一工作中发挥着枢纽作用
随着解放战争在全国范围内的不断胜利，各解放区连成一片，解放区货币统一就提上了日程。地理位置上，山东解放区自身隶属华东解放区，北向毗邻华北解放区，南向毗邻华中解放区，处于各重要解放区的中心位置。这就导致在解放区货币统一工作中，北海币处于沟通四方的枢纽位置。
1948年1月，晋缓边区与陕甘宁边区合并为西北解放区，统一流通西民币：1948年4月，晋察冀边区和晋冀鲁豫边区合并为华北解放区，统一流通冀南币；1948年10月20日，华北解放区与西北解放区完成货币统一，冀南币与西农币以1：20的比价相互流通；1948年10月5日，山东解放区与华北解放区实现货币统一，北海币与冀南币等价流通；1948年11月15日，山东解放区与华中解放区宣布货币统一，北海币与华中币等价流通，华东解放区统一流通北海币；1948年12月1日，中国人民银行成立并发行人民币。此后，为了支持淮海战役，北海银行继续发行了1820亿元北海币；淮海战役结束后，北海币仍然作为本位币在华中地区流通；1949年4月21日渡江战役开始后，全国区域性货币中，只有北海币和华中币被允许随部队过江；1949年11月6日，中国人民银行山东省分行对外公开宣布收回北海币。到月底，人民币在市场货币流通量中已占99.86％，北海币完成了历史使命退出流通［47］。
可见，北海币向北与冀南币统一、向南与华中币统一，加上冀南币与西北银行币统一，从而使全国各解放区货币有机衔接，为人民币最终统一全国市场奠定了基础。在人民币发行后，为了继续支持解放战争在全国范围内取得胜利，北海币以过渡货币和人民币辅币的身份，继续在华东、华中甚至华南等广大地区流通，直至人民币彻底统一全国货币市场。在这个货币统一的过程中，北海币起到了承上启下的枢纽作用。
四、结论
从1938年12月1日北海银行在掖县抗日根据地正式营业，到1948年12月1日，北海银行与华北银行和西北农民银行合并成中国人民银行，北海银行走过了十年光辉征程；从1938年10月北海币在掖县正式发行，到1949年2月1日停止印发（1949年底绝大部分被收兑），北海币跨越了十一年峥嵘岁月。
北海银行自创立以来，立足革命根据地，勇于实践、不怕牺牲，加强制度和法规建设，积极开展各类金融业务，充分发挥了红色金融对人民军队和人民民主政权的保障作用；北海银行在革命战争年代所取得的办行经验，信贷业务、货币调控和金融监管等经验，为中国人民银行的顺利展业和建国后各类政策性、合作性金融业务的开展，提供了重要的历史借鉴。北海币币值稳定、信用等级高，深受群众信任，不仅满足了山东根据地军民对红色货币的需要，而且跟随人民军队胜利的步伐，走出山东、走向全国，促进了中国革命在全国范围内的胜利。
总之，北海银行以其重大的革命贡献、独特而伟大的发展道路，信用等级最高、跨区域流通且伴随人民币统一全国的红色货币，最长的存续时间、中国人民银行的三大奠基行之一的卓越功勋，成就了其作为中国共产党领导创建的、最成功的红色金融机构的历史地位。
（作者单位：中国人民银行济南分行）
（本文作者：郑录军 李菡 孙军 作者单位：中国人民银行济南分行 原载于：《北海银行历史研究文集》 未经作者和本站同意不得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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