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银行之“前世”与“后生”: 一场特殊的货币战争中山东根据地 金融实践逻辑与经济运行机理* （七）
发表时间：2022-03-08 11:23阅读次数：次
北海银行之“前世”与“后生”:
一场特殊的货币战争中山东根据地
金融实践逻辑与经济运行机理*
（七）
周靖祥 李世华
3.3货币战争发生于军事斗争大背景:中日战争历史扫描
明清之际,也即在16世纪一18世纪中国实现了古代向近代“白银资本时代”转变。白银资本,既刻画了明末清初两个时代的链接,也诱发了中国成为曾经拥有全世界白银储量一半、劳动生产率一度居全球之冠的庞大经济体(马良,2012)。历史表明,白银资本支撑了明清之际的中国繁荣,白银资本链的断裂和白银货币体系的崩溃(两次鸦片战争)构成了明清没落的经济根源,中国最终陷入贫困和耻辱的深渊。作为民族耻辱和前车之鉴的两次“鸦片战争”,[73]大清帝国与他国所进行的军事对抗实则只是英国、法国、俄国和美国所做的表面文章,实际上是诸国围绕“白银”而进行的货币战争。[74]从1840年鸦片战争开始到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1937年)结東,中国人民在反对外国侵略、反对本国反动统治者的斗争和战争中,内外混乱与纷争持续了将近一百年。自1937年7月7日,日本侵略者挑起卢沟桥事变,中国抗日民族解放战争由此拉开序幕,到1945年战争结束又历时8年之久。从1945年9月开始,到1949年9月结束,中国人民解放军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为推翻国民党统治、解放全中国而进行的战争,即为解放战争。军事斗争的领导者集团,在货币战争的战场上同样是对抗和博弈的主体。作为货币战争的种特定背景,军事斗争在中国大地的发生和发展,本研究以简表的形式呈现出来,具体参见表1和表2。简单说明,军事斗争或对抗的时间轴,本身也是货币战争发生或发展的一条时间轴。[75]
回看中国革命史,武装斗争是中国革命斗争的主要形式。早在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的特殊时期,毛泽东同志在《中国的红色政权为什么能
够存在》(1928年)、《井网山的斗争》(1928年)、《星星之火,可以燎原》(1930年)等文章之中,就已提出建立人民武装,开展武装斗争的思想为何取得新民主主义革命的伟大胜利,最为彻底的胜利,原因就在于中国共产党坚持了武装斗争。关于中国红色政权的存在性,毛泽东同志1928年就已经论述过,“一国之内,在四围白色政权的包围中,有一小块或若干小块红色政权的区域长期地存在,这是世界各国从来没有的事。这种奇事的发生,有其独特的原因。而其存在和发展,亦必有相当的条件。”其次,统一战线是党取得新民主主义革命胜利的又一法宝之一,是无产阶级政党为实现革命和建设任务同其他一切可以团结的阶级,阶层政党和派别结成的联盟,包括国内的统一战线和国际的统一战线。[76]透过表1和表2,可以看出日本侵华战略重心转移和实际控制地区的空间位移向度,也能够洞悉国民党的国统战略是控制广大城市地区,其管控中国的重心在全国各大城市。
空间上,日本侵华、打开中国门户始于东北,止步于华中。1937年主要占领城市是华北和华东地区,直到1938年オ占领山东的青岛和烟台1989年向华中地区深入,直至1944年才占领华中的长沙和东南的福州直至1945年抗日战争结束,日本始终未进入地区主要分布在广大的西部(西北和西南地区)。当然,自1931年抗日战争以来,中国共产党的重心始终在广大农村地区,尤其是广大的西北和华北地区,直至1949年。顺延中国共产党、中国国民党和日本的战略重心时空迁移,找到了中国共产党开展货币战争的主战场为何选择广大的农村地区,原因有之。时间上的呈现,日本侵华始于1895年侵占台湾地区,后至1931年占领东北,直至1945年抗日战争结束,快速战略中国的时间段是1937年和1938年。抗日战争结束后,中国国民党实现统治城市地区的扩张亦然从东北开始,向着华东、华中地区蔓延,直至深入到大西南地区的全面控制。解放战争,中国共产党解放全中国的战略同样开始于东北,南下深入华北、华中华东地区,最后解放大西南和大西北,由此呈现先北方后南方,先东部后西部。对建立新中国之后的未来形势判断,以及重心转移,毛泽东在《把军队变为工作队》(一九四九年二月八日)一文中进行深入地探解。[77]后附其中一部分内容将积极应对和处理金融、财政问题放在了重要的位置。
望照此去做,不要放松。但在实际上,三月仍须整训,并须着重学习政策,准备接收并管理大城市。今后将一反过去二十年先乡村后城市的方式,而改变为先城市后乡村的方式军队不但是一个战斗队,而且主要地是一个工作队。军队干部应当全体学会接收城市和管理城市,懂得在城市中善于对付帝国主义和国民党反动派,善于对付资产阶级,善于领导工人和组织工会,善于动员和组织青年,善于团结和训练新区的干部,善于管理工业和商业,善于管理学校、报纸、通讯社和广播电台,善于处理外交事务,善于处理各民主党派、人民团体的问题,善于调剂城市和乡村的关系,解决粮食、煤炭和其他必需品的问题,善于处理金融和财政问题。总之,过去军队千部和战士们所不熟悉的一切城市问题,今后均应全部负担在自己的身上。你们前进,要占领四五个省的地区,除城市外,还有广大乡村的工作要你们去做。南方乡村,因为完全是新区,和北方老区的工作根本不同。头一年还不能实行减租减息政策,大体上只能照原样交租交息。要在此种条件下去进行乡村工作。因此,乡村工作,也得从新学习。
但是,乡村工作和城市工作比较起来,是易于学习的。城市工作则较为困难,而又是目前学习的最主要方面。如果我们的干部不能迅速学会管理城市,则我们将会发生极大困难。因此,你们必须在二月处理其他一切问题,而在三月一个整月内,全部学习城市工作和新区工作。
为了较好地铺垫货币战略的军事斗争大背景，在此植入北海银行诞生于抗日战争、发展壮大于解放战争的时代场景,需要将中日战争、中国共产党和中国国民党之间的第三次国内革命战争的实情概述出来。由表2也可以看出，中国共产党在广大农村地区发行信用货币(纸币)的实践早于中国国民党的纸币发行(1935年11月4日至1948年8月19日在中国流通的法定货币)，而且中国共产党与国民党在对抗日本侵略者的行动上既合作(联盟)又对抗(满足动态博弈的基本假设),银元仍旧是讲述货币战略故事最主要的底色。将三主体的博弈勾勒成为一种不可能三角图,既有货币战争又有军事斗争的双重背景(图4)。通常而言，国家与国家之间的战争，其实质是国力特别是经济实力的较量。战争中，惯常采取的做法就是在侵占地区或国家发展自己的经济力，削弱敌方的经济力。相关研究发现,20世纪纪30年代日本发动的全面侵华战争，以经济战略来削弱中国国力(王真，2000)。[78]关于日本侵华战争的一系列研究己经揭示出，以东北为跳板的侵华战争最终宣告失败，背后有种种原因,自始至终日本未实现对货币的全面控制乃主要原因。早在1922年，由于美国等帝国主义国家的干预，日本被迫从山东撤兵，但借机向中国政府勒素4000万5日元国库券和2100万日元移交“偿金”后于1931年制造“九一八”事变，1937年挑起“七七”事变，实为发动全面侵华战争做准备。当然，在侵华战争的战略部署方面，主要的方针和计划见《田中奏折》，其中之思想几乎完全为日本军国主义者所实践。1927年6月27日至7月7日，日本首相田中义一在东京主持召开了“东方会议”，会议结東时以“训示”的形式提出了《对华政策纲领》，其中的主张就有：宣布东三省自治：缔结建设新铁路的协定；开垦土地，米掘矿山设置由日本人充当的行政、财政、军事顾问。如果支那方面拒绝，日本应坚决准备使用武力实现其目标。[79]1939年5月26日，日本帝国政府发言人宣布，日本将对中国沿海区域实行封锁，并有权在中国沿海区域勒令任何船只停止行驶。随着日军侵华战争的扩大和发展,此举使得日本与美英矛盾更加激化。[80]以这样的方式来讲述中国抗日战争的重要性更为恰切：日本发动全面侵华战争和太平洋战争，企图以“南进”的胜利来压迫中国屈服,中国坚持的持久抗战始终抗击和牵制100万日本陆军兵力，不但打破了日本“北进”侵苏的大计划，而且退滞了日本“南进”的步伐，为同盟国实施“先欧后亚”大反攻战略创造了坚实基础。[81]
抗日战争胜利后,直至全国解放前夕,国民党的统治重心依旧在城市。表1和表2已显示出,抗战前和抗战后国民党主要统治区域也主要集中在东部沿海。相关研究发现,国民党统治区农业逐渐陷入全面崩溃,其根本原因是美帝国主义的侵略和以四大家族为核心的官僚资本的残酷剥削压迫,国民党的反共内战(第三次国内革命战争)政策加剧了农业危机。概括国民党统治区农业经济全面崩溃的主要表现,农业危机的长期性、持续性和全面性;其严重后果,农业危机和工业危机、商业危机金融危机同时期爆发,造成全面经济危机。经济危机和国民党的政治、军事危机交错影响,从而使得国民党统治陷入了全面危机的困局(陈烈炯,1988)。[82]事实上,抗战后期国统区经济上的困难已经严重影响到政治、军事与社会等诸方面,对于战时的经济危机,国民党高层也意识到事态的严重,虽想着去改变但又无力改变(严海建,2018)。[83]从地域上看(严志オ,1992),自1939年1月国民党召开五届五中全会之后,国民党打压中国共产党的重心不断地位移,从华北开始,随后转移到华中,再后来压制到西北。[84]国民政府曾一度将“接收”东北作为战后最大的目标和最迫切的工作,具体举措就是在美军的支持和苏军的协助下,进兵东北和热河;至1945年9月,美军运送到东北的国民党军队已达14万人。按照中苏条约,东北将交给国民党军队接收,自11月起,国民党军相继攻占山海关、营口、本溪,接收了长春、沈阳、哈尔滨3个大城市。1945年9月,中国共产党制定“向北发展,向南防御”的战略部署；[85]后又提出“让开大路,占领两厢”的战略方针,最终决定退出大城市,再次決定争取广大农村和中小城市,创造现固的根据地。1945年12月28日,中共中央给东北局发出《建立现固的东北根据地》的指示:“我党现时在东北的任务,是建立根据地,是在东满、北满、西满建立现固的军事政治根据地基础。”必须发动广大人民群众,作长期艰苦的斗争,否则“我们就有可能站不住脚”回看历史,中国共产党、中国国民党和日本(苏俄)始终将东北作为重要的战略地区,东北在近代历史上的特殊地位也因此显现出来。由此可见,加强在东北地区各方参与的货币战争和经济对抗的历史研究,更能丰富中国共产党历史的书写内容。需要增添并植入的博弈或对抗主体就是苏联,四方博弈而非三主体博弈,时间拐点又要向前移至1912年。
注:1945年前以中日之间的对抗为主,1944年北海币驱逐了法币在山东的流通,山东省统一了货币,并将北海币作为本位币。1945年后则主要体现为中国国民党和中国共产党之间的对抗。双向箭头表示既对抗又合作,单向箭头则表示对抗(箭头指向表示为主要的敌对势力)。虚线表示不可能的稳定性格局,实线表示两种对抗的实战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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