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取丹心照汗青(下)

发表时间:2020-07-15 10:39阅读次数:
       七月七日天不明,村周围的场上都出现了练武上操的人群。几个女学生和年轻战士裁纸扎花,砍松树枝子,准备扎松门。杨冠五和王士一正在写标语。昨天晚上那伙子学习唱的青少年也来凑热闹,唱起了“我们是工人农民的少年先锋队……”
       这时候,刘芝言、郭云舫、刘文漪、田英等同志一起走出司令部,向村前地主的大场上走来。刘文漪吹起了集合号,各个中队的同志立即到大场上集合。郭云舫同志把昨晚研究的几个问题讲完之后说:“现在我们的队伍正在继续扩大,到昨天晚上为止,来报到的达到二百五十余人,步枪一百五十余支,预计今天可发展到五百人。郯城、码头那边现在也集合了五百人左右,大概今天下午或者明天就能到这里来会师。”
       这时忽然跑来两个战士,气喘吁吁地说:“刚才我们到于庄散发传单,他们关上围门不让进。”刘芝言看了看郭云舫,严肃地说:“这也许是个信号,我们要立即做好战斗准备。”
       这天上午,骄阳似火,暴动队员们正在树荫下观看田杰从夏庄搞回来的武器,忽听村外传来一声枪响,紧接着站岗的来报告说:“从东面来了一部分人,在树林里趴下了。”刘文漪听后立即命令关上四门。他把暴动队分配到各个炮楼上之后,和郭云舫一起登上东南角的炮楼。远远望去,原来是于庄地主于庭阶带领联庄会的四、五十人攻了上来。他原认为暴动队是几个“庄户孙”,放几排子枪,吓唬吓唬就散了。却不知暴动队早有准备,他的队伍刚过马巷村,我们就在炮楼上开了枪。于庭阶为了寻找我军的弱点打开缺口,就把队伍拉成了散兵线,从东南、正东、东北三面,采取分头突进的办法,逐渐向围墙根运动。郭云舫、刘文漪在炮楼上看得清楚,马上调人加强三面的防守,又派人把地主家原来守围子用的“二人抬”、“竹杆点”等十余门士炮拿来,装上上药,严阵以待。谁知当东北面的敌人刚刚露头,有的暴动队员就慌了于脚,点上了上炮。联庄会发现后,掉头就跑,溃不成军。这一炮虽没有杀伤敌人,但却大长了暴动战士上的志气,大灭了反动地主武装的威风。
       这天晚上,颜承志同忐带了十几支枪,赶来苍山会师。根据他的建议,暴动队于七月八日,派了若干个便衣组出去联络,催促路南部队早日来苍山会师,并派了儿个武装组继续到苍山酉部村庄搞枪。
       这天刚到中午,联庄会的头头们,小城东的盛书典、合庄的胡兆谦、于庄的于庭阶,在苍山地主刘翔臣(刘七)指挥下,带领他们的反动武装联合前来围剿了。刘文漪、田英到围墙上去察看时,联庄会的前锋已从南山上下来,兵分东西两路包围苍山,还有大批的武装继续向雁鸡湖运动。这次敌人作了充分准备,他们一会从东而攻,一会从西面攻,一会佯攻,一会进击。有一股敌人曾一度攻入围内,被我们轰了出去。刘文漪、刘芝言、郭云舫分別到各炮楼对战士进行鼓励,在敌人攻上来的时候还向敌人喊话:“穷人不打穷人!”“中国人不打中国人!”“过来吧弟兄们!”
       经过一天激战,我方只有三人轻伤,缴获了三支长枪。这天晚上,司令部召开了各队负责人会议。会上,杨冠五曾经提出:“今天这一仗,联庄会未得便宜,明天可能要来个更大的报复,我们是否挪挪窝?”刘芝言说:“我看不能挪,因为我们派出去联络的人都没回来,路南的同志还有好儿部分的人最近要来会师,如果我们走了,人家来就会扑空。”说到这里,他对着郭云舫一撅嘴:“司令的意见呢?”
        郭云舫情知刘芝言在打趣,就哈哈大笑起来:“我的意见嘛——所见略同。”杨冠五又说:“我们的子弹越来越少了,再打起来,没有子弹就怕不失败也得失败。”刘芝言听到这里,沉默了一阵,忽然斩钉截铁地说:“不对,我们行动起来,只有胜利,没有失败!”他这种一反常态的武断语言,使同志们感到惊异。屋里的空气顿时紧张起来,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猜不透刘芝言心情,一时都不好说话了。尤其是杨冠五挨了一闷棍,再也没作声。
       刘芝言也发觉自己语气太重了,为了缓和空气,他找不到适当的语言,只好说:“只有胜利,没有失败,这也不单是我个人的看法,而是上级党代表的意见啊!”
       这话确实是上级党代表说的。那还是一九三二年四哨暴动流产之后,徐海特委在邳县孟家楼召开会议要求继续组织樊家堰暴动的时候,刘芝言曾提出:“几次暴动未成,敌人防范甚严,党内又出现了叛徒,继续组织暴动,失败了怎么办?”上级党代表立即板起面孔说:“目前全国都在革命高潮中,我们只要行动起来,只有成功没有失败!”并且批评他的等待主义、失败主义和机会主义情绪。
       对于这样的批评,刘芝言同志当时确实吃不消,但他没有与党代表争论,而是按照组织原则无条件地服从了。为了执行“再接再厉,组织暴动”的指示,他到西大埠建立掩扩点以后,积极地进行了酝酿和准备。虽然他对暴动能否胜利也有所顾虑,但从不敢过多地想这个问题。今天,杨冠五突然提到这一点,他实在难以解答。因为在当时他还不知道这是左倾路线的错误,只好把当年党代表对他的批评搬出来了,不料想把大家的口都给堵死了。刘芝言感到很难为情,他虽然作了解释,还是没有人说话。
       田英同志为了圆场,向杨冠五说:“当然是只有胜利嘛,要是明知失败,谁还干!”田杰也说:“要是不能胜利,党还能要求我们地下组织一有武装就必须暴动吗?”
       看到有人圆场,刘芝言就说:“杨冠五同志的意见不无道理,也可以说是对的,我们应该积极研究对策才是!”就这样他又把话转回来,并且引导大家讨论了如何解决子弹不足的问题。
       七月九日早晨起来天就很热,空中布满了阴云,丝风没有。昨天派出联络的人多数没回来,郭云舫心中焦急,正想找刘芝言商量派人去侦察,忽然南面“叭!叭!”几声枪响,接着就有好儿个人一起跑来报告:“可了不得啦!这不是联庄会了,铺天盖地都是兵,把咱苍山团团包围了!”话还没有落音,四面八方都响起了枪声。他们几个人急忙出去看了一圈,开了个紧急会议,研究对策。
       郭云舫说:“我看西间、北面敌人刚刚抄过去,人数还不多,是不是向西突围到秦庄去找张景丑(我们争取的反正武装)?”
       刘文漪说:“已经来不及了,现在出去,马上就吃亏!敌人有机枪,一梭子就够呛的,还是抵挡一阵再说吧!”
       情况紧急,也不容我们多作商议,就分头指挥去了。
       敌人控制了苍山周围各个制高点之后,开始用机枪掩护步兵攻击。敌人的一个连企图从东面打入围内,但是儿次冲锋都被我们用土炮打退,不少敌兵挂了彩。
       中午前后战场上一度沉寂。因为刘芝言和刘文漪都在东南角的炮楼上,所以郭云舫、杨冠五、颜承志也都跑来找他商量对策。刘芝言说:“敌人退下去,一时不组织反冲锋,说明敌人正在筹划着更大规模的攻击,咱们看怎么办吧。”
       杨冠五说:“看来我们要准备牺牲,与敌人决一死战。”
       刘芝言说:“我们入党的时候就准备牺牲了,不过,现在我们并未绝望,坚持到黑天,还可能突围脱险!”
       郭云舫说:“我看失败已成定局,胜利不是用吉利话可以换来的,失败也不是咒骂的结果。我们过去就是怕说失败,这正说明我们没有胜利的把握,思想空虚!”
       刘芝言激动地过来握着郭云舫的手说:“老郭,你这几句话说出了我本来想说而未能说出来的话。自从去年夏天我在邳县孟楼会议上受到了批评之后,我是无条件地执行党的指示的。但是我至今不明白,为什么党代表说我们只要行动起来,只有胜利没有失败?为什么要求我们地下党组织一有武装必须暴动?”
       杨冠五也恍然大悟:“你昨天搡弄我,我还怪生气,看来这事真不能怪你!
       刘芝言说:“话不说不明,木不钻不透。有话说出来心里就痛快了。既然失败已成定局,我们就要准备牺牲。失败是成功之母,我们的血是不会白流的,让我们的党从我们的鲜血和生命中总结经验教训吧。”接着,大家又一起商议了防守措施,最后确定:刘芝言、杨冠五在东南角的炮楼;郭云舫、姜保恩去西南角的炮楼;田英、颜承志去东北炮楼刘文漪机动指挥。
       忽然传来呜——的响声,刘文漪有经验,马上说道这回敌人调炮来了。”话未落音。村后“咣!咣!”响起了连珠炮。有一些暴动战士听见大炮响,吓慌了手脚。刘文漪、郭云舫分头到各个防位去鼓动:“大家不要怕,大炮没有什么了不起。你看,这炮一打就高,都落到村外去了。它只要轰不塌咱的围墙、炮楼,就进不来!”经过动员鼓励,战士们的情绪稳定了。但是敌人试探了若于炮之后,逐步调整了射程,不大功夫就把围墙轰了好儿个缺口,一部分敌兵在机枪掩护下冲进来。刘文漪同志率领部队与敌人展开肉搏战,同志们英勇冲杀,又把敌人推出去。一个敌军官正举枪向崔大齿射啬,崔大齿竟像猛虎一样猛冲上去,打倒了军官,夺下了匣枪。崔大齿不顾一切往前追赶,姜保恩大喊声:“崔大齿隐蔽!”崔大齿这才停住脚步,躲在一个大碾后面。敌军官气急败坏,指着自己的士兵高声大骂:“妈的个X,谁不给我上,我枪毙了谁!”从来没用过匣子枪的崔大齿,急得又摔又砸,就是打不响,当敌人冲上来时,他急得举着枪用嘴喊着“叭!叭!叭!”向敌人射击。以至王铁、姜保恩击退敌人,前来援救时,他已身中数弹,伏在大碾上。当一个敌人过来想摘他的枪时,他突然站起身来,捧起碾台上的鲜血,向敌兵脸上甩去,吓得敌兵倒退了好几步。就在这一刹那间,王铁同志一枪将敌兵击毙,崔大齿笑了笑,躺在血泊里,手举匣枪用尽最后的气力喊了声:“大哥!给你!”
       西南角的炮楼也被大炮击中。炮楼上十几个同志都牺牲了。郭云舫被砸到炮楼底下,幸有楼梁支撑,没有砸到要害处。这时,刘芝言、杨冠五一起来到炮楼下,大声呼喊:“云舫啊!云舫……”不料这一喊,废墟堆里有人答道:“我在这里!”刘芝言听出是郭云舫的声音,马上命令快扒。战士们一齐上前,搬的搬,掀的掀。为防止敌人冲上来,刘芝言站到一个半截围墙上观看动静,突然一声呜呜叫的炮弹,落在他的身边爆炸了。刘芝言身受重伤。他的身体本来虚弱,哪里经得住大流血呢!一下子就昏倒了。战士张星抢上前去,把刘芝言背起来。杨冠五见此情景,斩钉截铁地说:“我们赶快兵分两路:一部分人继续扒郭云舫,扒出后马上向北门突围;一部分人跟我走,咱们保护着刘芝言从西门突围。”命令一下,分头行动,杨冠五带人刚走不远,郭云舫从废墟里站出来,带领着一伙人向北门冲去。他正在跑着,发现路旁躺着个人,一看衣服就知道是刘文漪,不由得心如刀绞。他下腰挟起刘文漪的尸体,急急走进路旁的场院,在一个草垛后面刚把尸体放下,就被埋伏的敌人抓住了。敌人把他带到一座松林内,那里已抓了几十名暴动战士和老百姓,敌军官正在逐个审问。当审问到郭云舫时,郭云舫怒目而视,不作回答。敌军官追问被俘的战士:“他是什么人?”战士们说:“刚来就打仗,俺不认识他。”敌军官又追问老百姓,老百姓说:“他们自己的人都不认识。俺上哪里去认识?”敌军官对着郭云舫和大家哼了一声,恶狠狠地把手一挥:“统统带走!”
       杨冠五带着一伙人,背着昏迷不醒的刘芝言冲出了苍山大围子西门,一溜小跑直奔杨林。翻过杨林村的小岭,听听前后都没动静,把队伍带到沟湾里。他让张星把刘芝言放下,检查了他的伤口、把褂子撕开给他包上,然后又背起来奔秦庄去了。
       枪声还在响,但是没有发现追兵。刘芝言在张星背上渐渐苏醒了,他坚决要下来自己走,张星不肯,杨冠五也劝说:“你挂彩了,就不要犟了。”刘芝言说:“冠五同志,你还记得列宁受伤不要别人搀扶的故事吗?”杨冠五说:
       “记得。”刘芝言就说:“那你就让我下来吧!”杨冠五没有答腔,刘芝言沉吟了一阵又说:“列宁说过为别人服务是他一生最高的戒律。这话应当成为我们每个共产党员的行动准则。我现在还能动,就让别人背着走,心里很不安的。”杨冠五无可奈何,只好动员张星把刘芝言放下,由几个人搀扶着走。
       暴动队到了秦庄,杨冠五安排好大伙休息,就去找张景丑,刚说了一句话,几个战士跑来报告:“敌人追上来了!接着就响起了枪声。张景丑说:“赶快回去集合向西北山里去,我留一个班掩护。”等杨冠五把部队集合起来,就听得庄西北枪声一片,向西北突围,已经不行。正在为难之际,刘芝言同志说:“上西北过不去。咱就往南,然后转路去山里。”杨冠五、田英觉得此计甚好,就带着部队回头向南。
       这时,天渐渐黑下来。部队默默地走在间小道上,周围静得出奇。刘芝言、杨冠五怕中了敌人的埋伏,就命令部队停下来。这时刘芝言已经非常疲惫了。他少气无力地说:“为了防备万一。我们的人可以分成三个组,这样机动灵活,发生问题进退都方便。”杨冠五按照刘芝言的意见,迅速作出部署:田英带三个人在前,刘芝言、杨冠五等十几人在当中,田杰带八个人在最后,三个组相隔一百五十米到二百米。发现敌情,以学羊叫来相互通知。队伍继续前进,刘芝言觉得口渴难忍,伤口象刀刺一样疼痛。他看着突围的暴动战士,都非常劳累,心乱如麻,想安慰安慰大家,但是嗓子干得要命,几次都没发出声来,反而一下子休克了。杨冠五、田英赶忙抢救,刘芝言才慢慢苏醒。他还是不让背,要杨冠五扶着他慢慢向前走,走着走着,他少气无力地说:“冠五同志,我是不行了,不要因为我而连累同志们。告诉活下去的同志,要继续前进,为穷苦群众打天下,告诉我们的党,一定要接受教训。”正说着,突然传来了羊叫声。原来后面的组人被巡逻的地主武装发现了,为了掩护前面的人,田杰开始阻击。现在地主武装距离刘芝言不过二、三百米,情况十分紧急。张星早跑过来蹲在刘芝言面前,杨冠五说:“一人背一人抬!”刘芝言一面吃力地走着一面说:“你们快走!不要管我!”杨冠五还要劝时,刘芝言说:“这是命令!我已经不行了,谁要是为我贻误军机,使大家受损失,谁就是犯罪。”这时敌人越来越近,刘芝言突然跳起来,以惊人的速度直往小城东跑去,在向东跑了几百米以后,放声高呼共产党在这里!共产党在这里!”这一突然的行动,把杨冠五、张星等都惊呆了。当敌人听见喊声,一齐向小城东追去的时候,杨冠五才弄明白,刘芝言是牺牲自己保护大家。
       他不由心潮起伏,思绪万千:在这段时间内,刘芝言忙着组织暴动,经常废寝忘食,身体本来就很坏,今天又受了三处伤,几次昏迷,连说句话的气力都没有了。可是,为了迷惑敌人,使同志们脱险,竟然顽强地飞跑起来,这是多么崇高、壮烈的自我牺牲精神啊……杨冠五正在心酸难过,田杰带着几个人从后面追上来了,边跑边说:“咱们政委为了保护大家,把敌人引开了,我们能不去救吗?”杨冠五还没答话,背后敌人又追上来了,他们只好匆忙地向西南撤退了刘芝言同志跑到土城子跟前的高埠上,背倚着一棵高大的白杨树,昂然挺立。敌人追上后,发现只有一个人,就壮了壮胆,要捉活的。他们把高埠包围了,并且反复喊话威胁。刘芝言同志却岿然不动。他们用手电筒一照,只见刘芝言面如土色,安详地微笑着,几个大胆的敌兵走上前去用手摸,他浑身冰凉,已经牺牲了。敌人这才知道受了骗,气恼凶狠地向刘芝言的遗体开枪射击,同时遑赶暴动队伍。但是已经晚了,我们的人已经穿过公路,越过泇河,消逝在茫茫的黑夜里了。
       敌军官通过各种手法,终于弄清了郭云舫的身分,把他押解到向方城旅部请功。唐帮植听说俘虏了红军司令,喜出望外,亲自审理。郭云舫同志在敌人法庭上,慨然承认自己是共产党员、红军司令,但是丝毫不吐露党的机密,敌人为了从他口中了解我鲁南地下党组织的情况,使用了各种严刑,他始终威武不屈。敌人看到硬的不行,又对他进行诱降,许以高官厚禄,他仍毫不动摇。敌人以杀头威胁,他答以“共产党人视死如归。”最后,唐帮植还妄图以妻予儿女之情来打动他,说什么“你不怕死,难道不想念自己的妻子儿女,未免太无情了吧!”郭云舫听了异常气愤,当即反驳:“你们如果有情,为什么杀害了我们千千万万的爱国同胞和共产党人,使我们抛妻子、弃父母?你们如果有情,为什么坐视东北同胞被日寇奸淫烧杀,无动于衷,反而不准抗日呢?你们如果有情,为什么劳苦大众逃荒要饭,饿死沟壑,你们不但不给予赈济,还要横征暴敛?!”他发扬了我党“变法庭、刑场为讲坛”的光荣传统,驳得敌人张口结舌,无言可对。唐帮植恼羞成怒,决定把郭云舫同志杀害在去刑场的路上,郭云舫从容不迫,毫无惧色,不断地呼喊着口号,宣传我党抗日救国的主张,谴责蒋介石卖国求荣的罪行,最后高呼“共产党万岁!”“中国工农红军万岁!”壮烈牺牲。
       苍山暴动失败了,但是烈士们的革命精神是永垂不朽的。
       刘芝言同志生前最爱吟诵“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的诗句。在这次暴动中,他和他的战友们,都用自己的鲜血和丹心书写了足以“照汗青”的诗篇。
       郭云舫同志对革命事业忠心耿耿,为劳苦大众鞠躬尽瘁。他热爱生活,热爱妻子儿女,但是正如他为自己书写的对联“欲做掀天揭地事业,须立移山倒海志气”那样,他具有移山倒海的志气,从来没有沉溺于夫妻几女的柔情之中。他热爱他(她)们,但又能推己及人。他在学校里就经常教育学生要“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他身体力行,为了广大群众的妻子儿女的幸福,坚决放弃了自己的幸福。在敌人的法庭上他大义凛然,拒绝诱降;在刑场上他痛斥顽敌,临危不惧这种精神难道不是可歌可泣的吗?
       另一位共产党员张星,暴动失败后,跑到红花埠,不料被叛徒发现告密,被捕送临沂监狱,判处死刑。入党后他只学了一句国际歌,“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在去刑场的路上,他慷慨悲歌,反复呼唱“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
       在刑场上他从容不迫地告诉刽子手:“我不跪,你等我站好了再动手!”然后高呼着“共产党万岁!”“红军万岁!”
       壮烈牺牲苍山暴动虽然失败了,但是,烈士们的鲜血却在广大人民的心中播下了革命的火种。人们暗暗地盼望着、串联着、发展着革命的地下组织,保护着革命的火种。在伟大的抗日战争中,这火种终于由“星星之火”变成燎原的大火了。

(作者:胡维鲁 杨冠五 王士一 赵春景,未经作者与本站允许不得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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