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排法”斗争在胶东地区全面展开后,日伪无所不用其极的对其进行破坏,其主要的手段有;将大量的真假法币迅速向胶东地区倾销。比如荣成、文登等地区日伪曾以输船载入大批法币用购买方式推销。在7至9月向五垒岛港口输送法币达数百万,用以购买盐、花生油等物资;大批的印发伪北钞,追使人民群众使用用以扰乱根据地货币,减低北钞在人民中的信用,造成根据地金融紊乱;[70]掠夺北海币,减少其流通量,比如日伪抓去大批壮丁,通知家人以北海币赎回,征粮以北海币代替等;[71]统治汇兑,大量的发行伪钞驱使沦陷区与争夺区人民使用。有使用北钞者多经杀害,使争夺区与敌区人民更进一步伪化。[72]日伪这些措施,一方面企图攫取北海币。使其流量减少,动摇群众对北海币的信任;另一方面为倾销法币和推行伪钞腾出必要的空间,便于其金融统制。北海银行针锋相对,对日伪的破坏手段进行了有利的还击,主要的措施有。银行配合民主政府。在争夺区和论陷区同样采取高价购买的形式收购粮食、棉花、小麦等物资,使北海币流入到争夺区和沦陷区;发动群众性的反假票斗争,深入群众宣传假票的特点以及识别方法;扩大北海币的流通量和流通区域,北海银行组织各海区印发各县地方流通券,增加货币的流通量,并以贷款的形式提供给农民、渔民、盐民等从事相关生产;管理汇票,如东海支行配合各县设立许多汇票交易所,由贸易公司负责管理,商会派人负责登记购买汇票的手续。[73]
为了进一步推行北钞,排除法币,胶东地区北海银行于 1943年1月下达北海币限区流通的指示,拒绝其他根据地印制的北海币在胶东区行使。[74]4 月 5 日,胶东地区又制定了《再次发布停用法币决定》,指出“西海自四月十五日起也实行停用法币”,“南海法币自四月十五日起一律二折(即一元法币当两角北钞)使用”;在法币停用地区,要严格检查禁止暗地使用法币现象,如果不遵守可以没收;并要求各级征收机关及会计单位,立即把掌握的法币清理结算,逐级回报。[75]经过这次停用法币,胶东地区改变了以法币作沦陷区与根据地贸易的桥梁的状况,“求得根据地内物价完全由我们统制,并由此改变根据地贸易入超的现象,渐渐走到平衡”[76]。如在北海区统计的 1942年下半年各种流通货币中,根据地货币占总流通量的 43.3%,比之前的 20.96%提高了一倍多;法币占比则由之前的32.88%,下降到16.7%,北海币占据了货币市场的优势地位[77]。到 1944年上半年,北海币在东海区根据地内流通量达到98.8%,在争夺区可以占到75%,在敌占区也可以占据市场总量的 44.3%。[78]
在第一次“排法”斗争中,除胶东地区外,其他根据地均以失败告终。究其原因:其一,没有深入宣传,有些百姓认为法币是国家发行的,“中国人不应不使中国票”,对停用法币心存顾虑,有的人还直问工作人员“究竟法币是什么缘故不好用了”,[79]即使是居住在中心区域的民众也多抱怀疑心理。其二,大家普遍怕吃亏,不按折价进行兑换,导致执行过程中出现“官折民不折,上折下不折,你折我不折,明折暗不折,进折出不折”的规象。[80]其三,北海币的发行量不足,在“排法”斗争中又没有足够的物资力量支撑北海币的信用,导致有些民众质间北海银行说,“不让用法币,八路军应该多出点北海钞啊!不然用什么?”其四,日伪、国民党散播谣言,肆意挑拨,有人说这是八路军的一个阴谋,八路为了逃跑故意大量收买法币;还有人说这种做法就是土匪行为,抢百姓手中的钱;甚至有人质疑“鬼子打击法币,八路也打击法币,这难道不是帮着鬼子做事吗?”随着谣言四起,有些商铺趁机干起了投机的勾当,混淆视听。[81]
(本文作者:钟钦武 原载于:《联合·排斥·抵制·接收: 北海银行对法币政策转变的历史考察》 未经作者和本站同意不得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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