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林“吊孝(王维栋)

发表时间:2020-10-28 16:50阅读次数:
       一九四O年古历三月,我随八路军东进支队二大队十二 连全体指战员,出色地完成了一项特殊任务——桃林"吊孝” .
       十二连来到前高峰头村的当天晚上,就派人把我找了 去。二大队组织股长邓龙翔、宣传干事王若愚和十二连连长 晏永友,一见面就对我说,眼下已是春暖花开时节,我们的 干部战士还穿着棉衣,早该换单装了,可上面一时没有经 费,你能不能帮我们搞些钱,解决一下换装问题呢?听了这 活,我是又着急又为难。已是阳春三月,这一带的老百姓早 L1脱了棉衣换单衣了,而我们的战士却还穿着棉袄棉裤,只 要一动弹,浑身就淌汗。这怎么能行军打仗呢?可是,要换棉 衣必须有布,要买布,又必须有钱3可这钱又到哪儿弄呢? 眼下,这一带老百姓正闹春荒,家家户户都穷得叮当响,附 近有限的几户小地主,这几年也被日伪、土匪敲竹杠敲得差 不多了,几个有钱有势的大地主,又老早纷纷搬进了桃林. 镇,飽缩着不敢露头。怎么办呢?
       邓股长、王干事和晏连长看我真的作了难,便开导说: 你不要急,慢慢来,我们知道,这一带党组织和群众几年来 是够苦的了,可否向远一点的桃林、新安镇等地方考虑一
       我高兴地一拍大腿说:“有办法了!桃林镇的头号恶霸 地主'马七万'刚死,听说要送大殡,咱就假装去吊孝,趁机 把他的两个儿子——'大地瓜'和'千里驹,抓了来,钱,不就 有了!〃
       我的想法立刻得到他们的同意。为了不打无把握之仗. 我把桃林镇的整个情况作了详细介绍:桃林镇-是个南、 北、东、西比较格方的丘陵城镇。它北临鲁南,南毗苏北, 是苏、鲁两省连接的咽喉要塞,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也是 近年来鲁南一带出了名的敌伪顽盘根错节的老巢。镇内・门 本鬼子的一座炮楼高高矗立:伪区公所、镇公所两个土術门 也时时露出杀气;二十多个鬼子、四百余名伪军、一千多名 土匪,横冲直撞,践踏着桃林镇的每个角落。十几户大地主 家里豢养着近千名家丁,也掺杂在这些乌龟王八群中。这精 乌合之众,为了把桃林镇筑成反共反人民的顽固堡垒,便来 了个深挖壕,高筑墙,募兵马,囤钱粮。经过几年的苦心经 营,桃林镇虽不能说成是固若金汤,也称得上是铁壁铜墙。
       镇中,最有钱有势的便是恶霸地主、罪恶累累的土匪头 子马七万了。马七万名叫马绍良。他家有上千顷好地.上 海、徐州,新浦等地都有他的商店。桃林镇内外,他家开设 的恒升、恒祥、恒瑞等酒厂、油坊,杂货店就有七、八处, 是桃林镇方圆几百里两省四、五个县有名的大地主。这家伙 横行乡.里,鱼肉百姓,诡计多端,阴险毒辣。当国民党五十 七军副官李亚潘窜到桃林镇搞伪化时,马七万是百般献媚, 很快得到李的赏识。李自任新成立的“新亚建国军”司令, 封马七万的侄孙马士贵为桃林镇维持会长。从此,马七万更 加有权有势,骑在桃林镇人民群众的头上作威作福。
马七万有两个儿子。老大名叫马昌玲,长得肥头呆脑, 站起来似根粗木桩,躺下去活象半堵墙,纯属草包一个,人. 送外号“大地瓜〃 .二儿子名叫马贵玲,生得象瘦猴,长得 象麻秆,是镇内出了名的“大烟枪”,做啥坏事儿都刀锋马 快,因此,人送外号&千里驹” .通过李亚潘的介绍,千里. 驹拜了汪精卫做干爷,在汪的一手提拔下当了伪中央参议员。 这下,马七万真好比是老虎添翼,更凶恶十分。
       马七万死后,千里驹就借机送个大殡,一来可以收下许 多丧礼,大发一笔洋财,二来可以光宗耀祖,炫示一下他的 势力。为了殡期安全,镇内上千名土匪荷枪实弹,把守着桃 林镇大街小巷。马七万住宅四周,更是三步一岗,五步一 哨,风雨不透。马七万的住宅共分五个天井院,灵榇藏在第 五道天井院内的楼下。这五道门,除了每道门有四名土匪持 枪把守外,还有四十多个流动哨,岀出进进,严格巡査。
       镇内是如此刀光剑影,镇外更是寒光蔽日。近四百名伪 军,一个个刀出鞘、弹上膛,来回巡逻在好墙上。桃林镇仅 冇的三个坪门,也分别都有一个排的伪军和土匪把守着。龟 縮在据点炮楼上的鬼子兵,也居高窥伺着镇子四周。看样 子,只要一有风吹草动,里里外外就会一齐开火。唯一的办 法,就是智取。
       听了我的汇报,邓股长、王干事,晏连长和联络员侯品 增,通过反复酝酿讨论,最后决定:通过“吊孝”智擒大地 瓜、千里驹。时间定于三月二十三日晚,也就是在马七万五 天大殡的第四天。行动计划是:十二连兵分三路,一路由二 排长带领,通过我地下党员古元洪同志(他的公开身份是上 海客商,常住桃林镇,与马家挺熟)从南门进镇。任务是封 锁通往马七万住宅的三条街道。另一路山邓股长、王干事和 我率领,埋伏在镇西北角坪墙外,准备打接应。第三路,也 是这次特殊战斗的主力,由晏连长和一排长带领二十三名战 士,以吊孝为名,从西北门骗入,选三名精明强干的战士随 晏连长他们直捣匪巢,揪出大地瓜和千里驹.其余二十名战 士分守在马七万的五道天井院门口,为撤出打开通道。
       “吊孝”的作战方案形成后,我们五人也作了具体分 I:邓股长、王干事负责做全连战士的组织动员工作,晏连 长带一排长和那三名选出来的战士学习吊孝的全部礼节,侯 品增同志负责解决三十身孝服,我的任务是教吊孝礼节。通 知古元洪把镇内敌,伪,顽兵力部署搞清,做好一切准备. 二十三日傍晚,一次特殊的战斗开始了。我们在向导 ——我地下党员薛连玉、侯品増的带领下,翻上马陵山,火 速向桃林镇进发。尽管从前高峰头村到桃林镇足足十八里 路,要翻过马陵山的三座山梁,但我们还是按预定时间抵近 桃林镇。
       桃林镇西北门五十米处,一片洼地里长满了歪至斜斜的 柳树。我们迅速隐蔽在柳林里,经过一段紧张的临阵部署. 按原计划火速行动。
       二排长带领战士们绕道向南门方向走后,晏连长和一排 K便带领二十三名突击队员,身穿孝服,腰藏短枪,大模大 样地向西北门走去。“谁?干什么的?!” 一个伪军发现了我 们的队伍,拉响了枪栓。定在队伍前面的侯品增不慌不忙地 迎上去说:我们是坪西小街的,特来给七老爷烧辞灵纸的。侯 品增同志所说的好西小街,是桃林镇西北坪外的一个小自然 村C村中,绝大部分居民都是马氏的后裔,即便有很少一 部 分的外姓人家,也是与镇内马家有些联系的。因此,凡镇内 有事,埒西小街的人一般都要参加。
       听说是坪西小街的人,几个伪军便把枪放了下来。一个 小头目模样的伪军,高举起手中的风雨灯,在侯品增和另外 几名战士的面前照了照:&怎么没见过? ”
       侯品增忙解释道 ,老总是贵人多忘事,上次给七爷送 沐河大鲤鱼的,不就是我吗? ”
       “这……”伪军小头目想不起来了。他接过薛连玉递过 来的一支香烟,漫不经心地问:“怎么这么晚才来?"
       侯品增转身指了指身后的同志说:“这么多人,俺是聚 在一起来的。七老爷明日就要升天了,今儿晚上说什么也得 来辞个灵……”
       “好了,好了!谁听你唠叨这。”伪军小头目一边放门 -•边不耐烦地说£。任何人今儿晚上不准再出镇!力“是,是 是° ”侯品增边应着,边招呼晏连长他们进了镇。
       来到镇中大街上,果然,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镇内的 街U巷道,都派了伪军和土匪把守着。只是这些狗仗人势的 家伙,有的喝得醉成一滩狗屎,倒在街旁哭爹叫娘;有的东 游西逛,哼哼呀呀唱二簧3有的依着枪支,蜷缩在墙根过烟 瘾;还有的抱枪坐地,一个个象吃了瞌唾虫,低头和“土地 爷打起哑谜来。因此,对晏连长等人的到来,他们根本就 没注意,不仅没有盘问,还有的说:“看,能行的门前孝子 多,又来了一伙。“晏连长他们很顺利地穿过了大街,直奔 马七万的住宅,来到第一道大门口。四个站岗的土匪用枪堵 住了去路,其中一个土匪厉声地问:“哪来的? “
       侯品增爽快地回答,“坪西小街的。”
       一个土匪借着高挑在门旁的风雨灯一打量下,问道: “怎么好面熟,你啥时候来过? ”
       侯品增一笑说,“三日不来五天到,十天不到半月来, 只是不常到七老爷家罢了。你忘了,一月前你在饭馆里喝醉 了酒,不是我扶你走的吗。”
       “噢! ”那土匪吃了这么个《元宵”,虽然一时想不起 是从哪儿塞进的“糖",可也觉得是甜的。他连连点头:
       “快去辞灵吧! ”
       来到第二道大门,门半掩着,侯品增二话没说,双手把 门推开。刚要进去,四个身穿孝服、手提短枪的土匪一拥而 上,其中一个家伙用枪口捅了一下候品增的胸部,怒喝道: “通行证呢?"万没想到,敌人会来上这么一招。原来, 这是千里驹今天下午才想出来的坏点子。这小子恐怕最后出 乱了,所以对每个前来吊孝的人都给了一张盖有千里驹私章 的纸条,并规定,没有通行证的,一律不许放进。
       面对这意外的情况,晏连长他们早已手握枪把,以防事 态突变。侯品增却双手把腰一叉,理直气壮地反问道:/远 亲不如近邻,知己不如家亲,谁知道你们咋办的? “
       "你们是哪儿的? ”
       “这是我们一家的事儿,你管不着!”
       儿个土匪见侯品增没有丝毫惧怕的样子,估摸远者不 来,来者不远,便缓和了一下口气问:“你们到底是哪儿的?”
       “埒西小街的!"
       一听说是坪西小街的,几个土匪料定是马七万的本家, 就松了口气。他们一边把枪插进腰间,一边赔笑道:“你们 为什么不早来?”
       “烧香、磕头,先亲戚后本家,这是老规矩,我们何必 早来? ”
       站岗的土匪挨了一顿抢白,忙赔笑道,“兄弟也是为了 七老爷,请!”
       第三道门又到了,根据事先得到的可靠情报,负责把守 这道门的四个土匪中,有一个外号叫〃癞皮狗”的叶尚顺。 这小子年约三十上下,一副瘦骨架,挂不了多少血肉。他二 十岁出头,就染上了赌博(打牌九)的嗜好。薛连玉经常去 赌场探听情报,有时也下个赌注,因此和他经常碰面。薛连 玉来到门口一看,真是这小子当班,不禁心头一乐,便将早 已准备好的话,边走边吐了出来:“哎呀!那不是叶老弟 吗?怪不得好几天不见你的面,原来公事在身……”
       叶尚顺被这突如其来的问话一时弄愣了,当他一眼发现 薛连玉时,乐了: “怎么样,这几天手气如何? ”
       薛连玉一摆手: 〈哎,马尾穿豆腐——甭提了,等随东 家给七爷磕了头,再和你细细唠唠。”薛连玉说着,忙递上 一支香烟。叶尚顺点头道S “常在河沿边转,还有不湿鞋? 不怕,吃咱的馒头还咱的饼,快去吧! ”
       到了第四道大门,从五道天井院内传来的喇叭声,压住 了人们的谈话声。走在头里的侯品增一看门跟前只有两个人 站岗,另外俩看热闹去了,他赶忙捅了捅身后的晏连长,大 摇大摆地冲进了院,两个土匪想拦,已来不及了。
       第五道大门,可以说是把守得最严的一关。这里除了有 四个土匪和伪镇长马士杰外,还专门派了一个伪军小头目刘 百茂带班。这小子为人奸诈、刁猾,最肯为马七万卖力,是 马七万生前最宠爱的一个。所以,千里驹特意安排他负责这 第五道门的保卫工作。
       刘百茂一发现晏连长他们,便扯着沙哑的嗓子,驴叫般 地吆喝着:'哪儿来的? ”
       侯品增知道刘百茂经常去坪西小街转悠,村里的人他儿 乎都认识,就根据事先掌握的情况,随机应变地说:“山左 口许老爷家的人。”
       刘百茂知道许家确实没来人,看了看晏连长等又不象是 可疑的人。不过,这小子诡计多端,猛地把短枪机头张开, 驴脸一•聋拉骂道,,妈的,别给我装了!说,是谁派你们来 的?! ”
       站在一旁的四个土匪看到刘百茂变了脸,吓得赶忙关 门,“咔嚓”一声上了锁。刘百茂和侯品增、晏连也他们被关 在了第四道天井院内。晏连长和一排长一看要出事,暗暗地 把手插进孝服里,抓住了枪把。侯品增同志毕竟是一位长期 从事地下工作,富有实践经验的老同志,他冷冷一笑道:
       "这样对待亲戚,未免过分了吧?!"
       刘百茂进一步追问:“你到底是哪家的亲戚? ”
       “山左口许家的!”
       “不管谁家的,都得有通行证才行!”
       "来晩了,没给!你敢怎么样? ”侯品增装出生气的样 了边回答边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我要亲自去找大少 爷和二少爷,问问他,为什么一样的客两样待?!”
       刘百茂有些心虚了,便改口让步道:“那……好吧,找 出你们认识的人作保,只要他能证明你们不是坏人就行。”
       “天哪,到哪儿找证明人去?"正当侯品增左右为难, 晏连长他们心急如焚正要拉家伙,刘百茂正要动手抓人的当 儿,古元洪从外面走了来问道,“什么事? ”
       刘百茂忙说:古先生,这几个人自称是山左口许老爷 的人,我怎么一个也不认识……"
       “噢?"古元洪故作惊讶,没等刘百茂把话说完,就把 脸转向了侯品增,随着一声大笑,他不轻不重地给了侯品增 一拳:“好小子,是你呀!要不是给马七爷辞灵,我非得和 你喝两盅不可! ”
       侯品增会意地笑着说:“没想到是我吧!刀
       刘百茂一看古元洪和侯品增这么热火,莫明其妙地问: “古先生这——”
       古元洪忙拉住刘百茂的手说:'是许老爷的人,老朋友 啦,不外!”
       刘百茂信以为真,忙赔笑道:,为了七老爷,实在对不 起,请! ”
       晏连长,一排长、侯品增、薛连玉和另外三名战士,快 步闯入第五道天井院。其余的二十名战士,早已按原计划悄 悄地分头把守了五道大门。
       这第五道天井院内,和前四道迥然不同。高大的灵棚底 下,悬吊着马七万临死前留下的干瘪鬼头像,像前放着一•张 祭桌,祭桌上摆满了各种祭品,祭桌两旁分插着一对白烛, 烛光下站着四个荷枪实弹的土匪。灵棚两侧,负责祭奠的两 个土匪,也腰插短枪,注视着前来吊孝的人。临时搭起的七 个高台上,几十个和尚、道士,正咿咿呀呀,阿弥陀佛地为 马七万祷吿、斋祭。灵棚东面,放满了纸扎的房屋家具、佣 男仆女。灵棚正南面,站满了前来磕头的人和挤在人缝中看 热闹的小孩。这些人的后面,并排站着二十多个手持短枪的 伪军和几十名摇头晃脑的土匪。在这些家伙背后,有上百名 吹鼓手,正站在高处,“喔哩哇啦”地为马七万吹着丧命 曲。
       晏连长一起五人分开众人,趁一伙刚磕完头的人离开灵 棚,抽身到祭桌前一站。他们的到来,立刻引起了大地瓜、 千里驹的心腹——负责奠祭的两个土匪的注意。这两个家伙 先是一愣,然后,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向身后的土匪嘀咕 了几句,四个土匪几乎同时把枪从腰里拔了出来。说时迟, 那时快,晏连长,一排长和另外三名战士推倒了儿个敌人, 闯进了灵堂,如同老鹰抓小鸡一般,眨眼工夫,就把正在守 灵的大地瓜和千里驹揪了出来。他俩想喊人救命,刚一张 口,嘴巴就被堵住了。
       这下子,整个天井院内,立时炸开了锅。那些吊孝的 人,你撞我,我操你,乱作一团。那些老和尚、老道士,已 魂不附体,吓得坐在地上打转转。那些吹鼓手,吓得丢笙撇 呐,抛笛弃钱。那些刚才还神气十足的伪军和土匪,也一个 个目瞪口呆,有的扔了枪,有的躲起来,有的不顾一切跳了 墙。正在匪徒们举止无措的当儿,千里驹的二管家马继光从 灵堂内窜出,大声叫道:“刘百茂,快关门!快关门!”匪 徒们听见喊声,如梦初醒,好不容易才把门美上。这时院内 的人,躲的躲了,跑的跑了,只剩下四、五个伪军、十来个 土匪,和晏连长、侯品增等人。
       一关上大门,刘百茂立时有了本事。他提着短枪,得意 洋洋地冷笑道:“放下大少爷、二少爷没事,不然的话,就 别想回去。”
       刘百茂这么一说,原先躲起来的土匪和伪军,也一个个 惊魂稍定凑了过来。在这敌众我寡,一无援兵、二无退路的 情况下,晏连长蹭地跳上了祭桌,厉声喝道:“我们是善者 不来,来者就不善!实话告诉你们,既然来了,就不是我们这 几个人,谁要敢动我们一根毫毛,马上就叫你们见阎王。” 晏连长的几句话,吓得土匪和伪军们面面相窥,不知如何是 好。晏连长跳下了祭桌,掏出堵在大地瓜和千里驹嘴里的东 西,厉声喝道:'叫他们快开门!”
       大地瓜毕竟是个大地瓜,吓得直哆嗦,半句话也说不出 来。千里驹虽然比大地瓜刁猾、胆儿大,但此时也吓黄了 脸。他知道,如果手下人开了枪,不但救不了自己,相反会 加快自己见阎王的速度,只好强振精神冲着匪徒们喝道:
       “没有外人,是误会,千万甭开枪,开门吧。”千里驹虽然 这么说了,可刘百茂这小子还是不肯掏钥匙。
       晏连长一看刘百茂不肯开门,灵机一动说:“准备开 枪!先把大地瓜和千里驹毙了。再把这些家伙一块儿送回老 家去。”一声令下,战士们喇地把枪举了起来,拉开了架 式,一排长和另一名战士枪口立刻顶住了大地瓜和千里驹的 脑袋瓜。
       大地瓜吓成一滩泥,啥话也不能说。千里驹也吓得魂飞 魄散,战战兢兢地催道:“快,开,开门!他、他们不…… 不会对我怎么样、样的,听我的。”刘百茂和马士杰一看不 开门实在不行了,只好开了锁。
       我们架着大地瓜和千里驹,夺路而走,刚走到第四道 门,就被三十多个土匪死死堵住。这些土匪不敢开枪,怕害 了两个主子。我们四名分守此门的战士也不能开枪,怕枪一 响,镇内的敌人会一齐围上来。一排长用枪顶了一下千里驹:
       “告诉他们快闪开!”千里驹只好说:“闪开吧,为了我, 快……,快闪,闪开吧!” 土匪们无可奈何乖乖地让开了路。 把守三、二、一道大门的敌人一看再堵也无济于事,只好眼 睁睁地看着我们把大地瓜和千里驹押走了。
       来到西北坪门跟前,大门紧闭着,看守的伪军早已吓跑 To晏连长决定从好墙翻过去,刚爬到好墙顶上,镇中响起 了密集的枪炮声,故人追来了。这时,千里驹一头钻进了壕 沟,凭着熟悉地形逃走了。我们虽然打了几枪,终因天黑看 不清楚,让这个落网的鱼又漏了网。
       夜间十一点钟,我们押着大地瓜回到了前高峰头村。这 次战斗,我全连指战员,只有一位同志在返回途中被流弹打 伤,其余的同志无一伤亡。马七万家为了保全大地瓜的狗 命,不得不派人送来了两万五千块银元和一大批棉布。
       有了钱,有了布,我军战士们也穿上了崭新的单军装。 当年他们那轻装上阵的高兴劲儿,至今我还记忆犹新。


(作者:王维栋,未经作者与本站允许不得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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